是你这幅神态,这幅语气。”
什么也不在乎,什么也不强求。
从前若是被人这般欺到头上,莫说是一个段广寒,就算眼前站着的是蓬莱瑶台上神仙,姜沉也要提着刀将天上的神仙从九霄青穹拽到地狱黄泉。
姜沉偏过头,似是觉得有些惊奇,面具下的眉峰轻挑。
“老秃驴,你这是突然转性了,何时竟变得如此伤今悲夕,扭捏作态了?”
济崇轻轻吐了一口气,凝目道:“还有云侯将军,你父亲之所以会死,也有……”
姜沉:“也有你听信佞人谗言,听之任之的错失?”
济崇一时语噎,竟不知如何作答。
姜沉霍然抬眸,音线微冷,“所以你就从云侯府神策军的副将变成了闲云野鹤的和尚,打算一辈子躲在须弥山上苦行赎罪?”
心室微微搐痛,姜沉忍不住欠下身,靠着背后的树干站稳了脚。
“别傻了,如此自欺欺人的话,就连奚衡在地底下听到了都会笑出声来。”
奚衡是奚邈的父亲奚老将军的本名,也是这个人当年逼得周云侯抛妻弃子,又亲手剖开了姜沉的胸口,用他的一身药血替独子改变了体质,让原本经脉闭塞、不能修炼的奚邈脱胎换骨。
指骨徐缓握住了一截碎刀,锋锐的断口紧紧贴在了济崇的喉间血脉处。
然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,嘴巴里很快便溢满了血腥气,姜沉抑着咳,哑声笑道:“不如我先杀了你,也好过你死在无穷无尽的愧疚与悔恨里。”
“那你呢?”
姜沉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力气,心力交瘁之下,这一截碎刀看似凶狠,却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威胁,济崇只是轻轻一推便格开了。
“小三七,你也打算效仿先贤‘与其妄偷生,毋宁死社稷’吗?”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一记重锥砸在了心口,姜沉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,眼前忽然是周云侯临死前面上淡淡的笑容。
好像是早已注定的结局,父亲注定要死在自己所遗弃的长子手中。
“活下去。”
“别让本侯在黄泉下见着你,碍眼。”
心脉似有粗糙的石砾磨过,由刺痛化作麻木与苦涩,姜沉艰涩地撑起身,眸光已渲染上一层薄薄的痛色,桃花一般的浅红从指缝和浅浅的掌纹间渗出。
济崇叹息道:“如此看来,施主与贫僧半斤八两,谁也没比谁更通透,何必互相揭了痛处?”
语气中无赖令人咋舌
,也不知是谁先提起的旧事。姜沉掌心微痒,脚底似乎踩在软绵绵的云上,连反唇相讥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若非身体所限,他定是要跳起来狠狠揍这秃驴一顿。
意识如抽丝剥茧,脱离了躯壳,姜沉不多时便陷入了身不由己的迷暝。
济崇以真气探看过姜沉的伤势,得到的结果与湛同光并无二般。
累年陈疾受了那一刀的恩赐,现下姜沉身上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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